全球之旅｜我在意大利——罗马

(相关资料图)

在罗马，我见到了当地的华人小方（化名），小方是浙江丽水人，16岁就已经到了意大利。本篇讲的是小方一家四口18年前移居意大利故事。

1，一家四口到意大利小镇打工

小方是2005年来到意大利，当时他们是全家四口一起来的，她的爸爸妈妈，16岁的她以及9岁的妹妹。当时小方上初中，妹妹9岁上小学，妹妹不爱读书。

我问她，为什么要一家四口都出来？你和妹妹这么小，为什么不考虑过让你们两姐妹在国内受教育，给爷爷奶奶带。

小方说，当时我已经16岁了，已经是劳动力了，可以到意大利帮忙，妹妹也不爱读书，父母也没有特别看重教育，还不如早点给父母工厂搭把手。

我问小方，当初你父母为什么会选择到意大利呢？小方说，因为父母没受过什么教育，当时（2005年）国内工资低，按照父母的能力肯定拿不到太高的工资，都说意大利工资高就来了。当时他们找了劳务中介，价格是18万元，一家四口所有证件、身份全部给你办好。

小方爸爸的亲戚带着他们一家四口来到了靠亚得里亚海那一侧的一个山上的小镇，非常偏远。她们一家四口刚到这个小镇得时候，小方去念了当地高中，妹妹也是念了小镇的学校。

小方说，意大利的华人不是只集中在普拉托，而是像毛细血管一样均匀的分布于全意大利的各种小镇，因为每一个小镇都有市场需求，华人工厂就会制完衣后直接在小镇所在处直接售卖……

可以把普拉托理解成连锁餐厅的中央厨房，其他小镇的华人工厂理解成每条街道的沙县小吃厨房，前者规模大、供应全欧洲市场，后者快产快销。

2，赚够钱自己办工厂

小方父母到了这个小镇后，在老乡的工厂开启了高强度的打工。每天工作14～15小时，睡5～6小时，一家四口挤在同一个房间。

值得喜悦的是，父母一个月的工资是1500欧元，爸爸妈妈相加就是3000欧元，年收入是36000欧元（当时汇率1：10）。

我说，这个工资差挺大的！一年相当于赚18万，第一年时间就把中介费（18万）还完了。当时的18万，在中国可值钱了。

2008年，小方父母积攒了原始资金，搬到另外一个小镇，自己开办了一个皮鞋代工厂，这个代工厂不大，也可以称为“小作坊”，当时成本是2～3万欧，员工不多，平时就4个人，其中不包括小方和父母三个人。

忙的时候小方父母就会跑到中国超市或者当地的一个华人专门招工的“广告墙”，把小工厂招聘信息贴上去，马上就能招来临时工加工加点制衣，最多的时候要招十多个工人。

从2008年～2019年，小方父母在意大利做了11年的服装作坊，在2019年回国回到了丽水老家。我问，怎么回去了？最后赚到钱了吗？小方耸耸肩说，没有赚到多少钱，主要是我爸太会“花钱”了。

2019年，小方的父母收拾了小镇作坊的所有家当，该卖的机器都卖了，该扔的废品都扔了，一家四口除了小方，都回到了丽水老家，只有小方留在了意大利。

她说，没赚到钱没什么，我妈最后悔的事就是，太早带我跟我妹妹一起到了意大利，没有接受教育。 为什么一家三口回国了，小方留下来了呢？原来她在2008年～2019年父母开办工厂的11年间，她为家里无偿工作到了2017年。她为家里的作坊工作的9年时间是基本上拿不到工资的。

2017年，她快30岁，终于她离开了小镇到罗马找工作，感受大城市的气息。

她找了一份奢侈品柜员的工作，这是一个德国的中下价位的西装男装品牌，一个月工资是1200欧，一周工作32小时。此后，她又在别的奢侈品品牌工作过，也做过各种品牌的代购。

3，中国是一个体量庞大的收纳器

小方一家四口就是意大利主流华人浙南人的一个缩影。

无论是在普拉托，还是意大利全国各地的小镇，这里的20万华人是一个经济敏锐度很高的种族。20～30年前，他们循着工资差，像洪水般涌入意大利。两国的经济差异逐渐减小后，他们又逐渐回流回中国。

如今意大利的华人正在迅速减少，多数流回中国，这也导致普拉托遇到了严重的用工荒，年轻的中国人不再对意大利感兴趣。

可以看到，中国像一个体量庞大的“收纳器”，往外可以输送大量人口，自己经济好了，也会吸引大量人口回流。